广水;汉川;石首;洪湖;松滋;麻城;武穴;赤壁;恩施;利川;随州;仙桃;潜江;天门;浏阳;醴陵;湘乡;韶山;耒阳;常宁;武冈;汩罗;临湘;津;沅江;资兴;洪江;冷水江;涟源;吉首;番禺;花都;增城;从化;乐昌;南雄;潮阳;澄海;顺德;南海;三水;高明;台山;新会;开平;鹤山;恩平;廉江;雷州;吴川;高州;化州;信宜;高要;乌苏;阿勒泰;上海;重庆;安徽;合肥;芜湖;黄山;安庆;蚌埠;巢湖;池州;滁州;阜阳;淮北;六安;马鞍山;宿州;铜陵;宣城;淮南;福建;福州;莆田;南平;厦门;泉州;漳州;三明;龙岩;甘肃;兰州;嘉峪关;张掖;天水;广东;广州;清远;韶关;河源;梅州;潮州;汕头;揭阳;汕尾;惠州;东莞;深圳;珠海;中山;江门;佛山;
我军营还有公务没处理完,我得回营处理公务,你们回去禀明老夫人就可以了。”李涵背着手一本正经的说道,脚步悄悄向闪电靠近。
“将军,老夫人说了,如果您再不回府,她就亲自去见太后,为您请假,让您天天在府内学习女红女戒与女则。”菊儿笑得眼睛成线,果然让老夫人猜到了,想请将军回府真心不易。
“呵呵,我又想起来了,我好像把公务都处理完了,我们现在就回府。”李涵心里长叹一声,看来是躲不过去了,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,还是回去领刀吧。
镇国公府,老夫人正看着手上的清单,这些都是给孙女的陪嫁,足足有一百二十担,这些都是她这些年攒下的,为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二十多年,总算熬到了孙女成亲。
只是这个孙女让她不省心哪,哪有快出嫁的姑娘还天天在外面跑,一天天的不着家,老夫人想想都头疼,好在找了一个好夫君,虽然身子骨弱些,可是有才啊,大才子,以后的子孙再也不用担心上战场了,都去学文,不上战场啦。
战场注定是将军的埋骨地,能逃出这个圈子挺好的,老夫人眼底有泪花闪过,到了孙女这一代,他们李家为了大秦王朝已经出力四代人,死了十八位,唉,够了,到这里就够了。
是时候画上一个终点符,李家再也没有骨血能为大秦孝忠了,**啦,老夫人的眼框里掉出一颗豆大的泪珠,心里在向李家列祖列宗赔礼,是她的错,让李家断了香火。
“奶奶,你这是怎么了?谁惹您伤心了,您告诉我,揍得他找不着北。”李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一阵风似的冲到老夫人身边,伸手抱住老夫的肩膀,心疼的拭去老夫人眼角的泪水。
“哼,谁敢惹我生气,除了你还有谁能惹我生气?”老夫人喝道,把心里的悲伤压下,问道:“你又去哪了?”
“没去哪儿啊,就是陪诚王爷走走,没干什么坏事。”李涵道,表情有些不自在。
“陪诚王爷走走?诚王爷对你好吗?”老夫人关心的问道,她是武将出身,对规矩什么的真心不是很看重,做人还是活的潇洒自在一点好,但是诚太妃却是位才女,那规矩怕是很多啊。
“挺好啊,他说结婚时要全军发喜钱,一人一两银子。”李涵伸出一根手根,一脸骄傲,虽然要花出一大笔银子,可是相公为娘子花的钱越多,证明他越在乎自己啊。
“什么?他有那么多钱吗?诚太妃会同意吗?”老夫人问道,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“放心,他有,嘿嘿,他有钱。”李涵半点不担心,她亲眼看到银票被未来小相公塞进怀里,当然知道对方承担得起。
“哦,他倒是有心了,起初我还担心他看不上你,现在看来他对你挺好的,那你可记得别欺负他,他身子骨打小就弱,受不起你的拳头。”老夫人眉头展开,真是一个好消息啊。
不过很快老夫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,瞪了李涵一眼,道:“你看看王爷对你多好,你呢,你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,到现在连自己的嫁衣都没绣,你对得起他吗?”
“我,我不是不会吗?再说了府里的丫鬟婆子有一堆,一人绣几针不就有了。”李涵提到绣花浑身不自在,脚底板发痒,真想跑路啊。
“让丫鬟婆子一人绣几针?你对得起王爷吗?要是让王爷知道你连自己的绣衣都是一人几针绣出来的,他得多伤心,多失望,你忍心吗?”老夫人暗自磨牙,恨铁不成钢,这事能让别人代劳吗?
“对对对,你说的对,我错了,错了。”李涵看到奶奶怒火升起,赶紧灭火,认错态度良好,只是这次想混过去就难了,老夫人下令把李涵关进绣房,今天必须待在里面待到三更。
可怜的李涵空有一身本领却不能反抗,被菊花押着送进了绣楼,一脸丧气,坐到嫁衣前,看着火红的嫁衣,突然笑道:“如果小相公穿上肯定美翻了。”
“啥?”菊儿没有听清楚,又追问了一句,旁边跟着的白静与柳怡则是一脸坏笑,脑补秦子轩穿上大红嫁衣的样子,真是惊艳啊,白静抬手抹一把口水,又看了一眼嫁衣,继续脑补。
李涵盯着嫁衣嘿嘿笑了好一会,这才被菊儿的声音惊醒,从美梦中醒来,现实无情的扑来,李涵接过菊儿递来的针线,大眼瞪小眼,一手针一手线,真的比张飞穿针还精彩。
菊儿看了好一会,叹了一声,从李涵手里接过针线帮她穿针引线,然后又交到李涵手里,李涵接到手中,瞪大眼睛看着嫁衣,好一会才出声问道:“在哪落针?”
噗,白静笑喷了,柳怡探头看向嫁衣,咬着贝齿想了想,说道:“胸部。”
李涵低头看看自己的胸,又看看款式复杂的嫁衣,问道:“胸部在哪儿?”
菊儿听着这对不着调的主仆对话,翻个白眼,这才开始指导,从哪落针,从哪起线,怎么走线好看,说的口都干了,就看到三张脸六只眼一片茫然,看样子是一句没听懂。
菊儿指着白静与柳怡道:“你们跟着将军三年了,难道你们就没学过半点女红吗?”
白静嘿嘿笑道:“我打小跟着我爹走镖,哪有功夫学这玩意。”
柳怡道:“我打记事起只知道下山打劫,天天不是舞刀就是弄棒,哪有时间学它呀。”
啊!菊儿气得直跺脚,跟这二人说不上话,一个从小走江湖,一个打小是土匪,也不知道小姐是从哪捡来的二人,居然还随军带回了国公府。
李涵道:“不会这玩意有啥啊,再说了,学会穿针引线绣花绣草又打不败敌人,杀不死对手,学会也是多余。”
白静点头道:“没错,如果我不是会几手功夫,当初肯定**个被土匪杀死,哪能撑到将军来救。 从菡萏院到紫竹苑,我琢磨了一路,方才那位陈贵人的性情同凤九没有半点相同之处,然她额间确然有一朵凤羽花,也确然地一眼便认出了我是她姑姑。按说凤九一个神仙,即便暂借了凡人的肉身来住,也万万不该被这凡人生前的情思牵绊,此番却如此形容,莫不是……我摸着额头沉思片刻……莫不是她在自己身上,用了青丘的禁术两生咒罢?
说起这两生咒来,倒也并不是个伤天害理的术法,不过是助人在一个特定的时辰里转换性情罢了。譬如青丘一些在市集上做买卖的小仙从前就较喜欢对自己下这个咒。如此,不管遇到多么难缠的客人,便都能发自肺腑地堆起一张真诚的脸,笑得菊花一般灿烂,不至于几言不合便大打出手。但显见得这不是个实诚法术,有违神仙的仙德,后来四哥同我一合计,便将它禁了。
倘若此番凤九真在身上下了两生咒,唔,她又是为什么要下这个咒的?我想了半日也没想明白。下午打了个盹儿,揣摩着夜里再去菡萏院走一遭。
却不想凤九十分善解人意,不用我过去,她倒先过来了。
当是时,我搭了个台子,正*自在后院用晚膳。衬着天上的朗月稀星,颇有几分情趣。将将吃得高兴,她背上扎了捆荆条,猛然地从院墙上跳进来,正正砸在我饭桌上。一桌的盘子碗碟应声四溅,我慌忙端个茶杯跳开。她则悲苦地从桌案上爬下来,将背上有些歪斜的荆条重新正了正,四肢伏倒与我做个甚大的礼:“姑姑,不肖女凤九来给姑姑负荆请罪了。”
我将湛到袖口上的几滴油珠儿擦了擦,见她现下是原本的样貌,并未用那陈贵人的凡身,顺眼得多了,便道:“你果然是使了两生咒?”
她脸皮红了红,赞叹了声姑姑英明,姑姑委实英明。
我对她这声赞叹深以为然,早年我大多时候很糊涂,活到近来,便大多时候都很英明。
原本想将她扶一扶,但见她满身的油水在月光底下锃亮锃亮,还是忍住了,只抬了抬手让她起来,到一旁的石凳上坐着。
我从手中幸免于难的茶杯里喝了口茶水,皱眉问她:“你既是来报东华的恩,却又为什么须得违禁来使这个两生咒的?”
凤九一张嘴巴立刻张成个圆圈形:“姑姑怎的知道我是来报的东华帝君的恩,司命星君说东华帝君托生是个较机密的事,四海八荒没几个人晓得的。”
我慢条斯理地喝口茶,做高深状没说话。
她猛地一哆嗦:“姑姑你,你将东华帝君的一举一动摸得这么透彻,莫不是看上他了罢?”既而又做扼腕状:“唔,东华帝君确然是要比北海的水君长得好些,术法也高明些,辈分也与你合称些,可须知东华帝君是个石头做的仙,姑姑你看上他,前途堪忧啊!”
我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兄,漫不经心道:“算起来,四哥也快从西山回来了,这两生咒当初倒还是他头一个提出来要禁了的。我尚且记得从前青丘有个糊涂仙,以为这个禁制是个说说就算的禁制,依然不管不顾用了两三回,最后仿佛是被四哥赶出了青丘?”
凤九立刻从石凳上跳起来,将背上的荆条扶了扶,两手一揖,拜下来恭顺道:“侄女在东华帝君府上做侍婢时,曾做给司命星君一个人情。司命星君承了侄女的情,待东华帝君托生转世时,便着了个童子来通知侄女,算是将这个情还给侄女了。侄女不肖,当年受了东华帝君的大恩,却迟迟无以为报,既得知帝君托生转世了,便琢磨在他做凡人时将这个恩报了。帝君14岁那年,侄女入得他的梦境,问他这一世有些什么成不了的愿望,达不了的痴心。”
我打岔道:“那石头做的东华说了些什么?该不是富贵江山皆不要,只愿求得一心人罢?”
凤九诧异得很:“姑姑,你竟英明得这样。”
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,这一世的东华,他竟,他竟俗气得这样?!
风九擦了擦满脸的茶水,讪讪续道:“想是帝君在凡界时,早年很受了些人情冷暖,便求侄女配他位一心爱他,不离不弃的女子。”
我沉吟道:“于是你便将你自己搭了进来?”
凤九点头又摇头道:“其实也算不得将自己搭进来。司命星君曾与侄女看过东华帝君这一世的命格。帝君这一世里注定遇不到真心爱他的女子,不过,在他三十七岁这年的六月初一韦陀护法诞上,倒能遇到个他一心爱慕的女子,可惜这女子爱的是他的儿子元贞太子。侄女此番虽是来报帝君的恩,但也不能平白便改了他的命格。正巧半年前他的一位贵人阳寿尽,侄女思前想后,便暂借了这位贵人的肉身,想捧出一颗真心来,在帝君受他命中的情劫前,暂且先圆了他求一心人的这个念想。待到他真心爱慕的那位女子出现,侄女便算功成身退,如此,也便算不得改他的命格。”
我低头叹道:“你往日被他折磨得还不够心伤么?这番他倒是要求一心人了。做神仙时他若也是这个愿望,你对他痴心那么多年,便算早还清了。”
凤九颓然道:“姑姑说得有理。侄女原本以为这是个较好办的事。既然曾对帝君痴心过两千多年,此番虽则断了情,但要再找点当日对他的感觉来,照理该不算太难。可哪晓得这个真心也不是说拿得出来便能拿出来的,我酝酿了许多天,待借着陈贵人的肉身见着帝君时,却委实找不到爱慕的感觉,便连一两句情话都说不出,侄女觉得对不起帝君得很,也惆怅得很。”
我安慰她道:“死灰不是那么容易复燃的,旧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复炽的,你不用这么愧疚伤心。”
她凛然道:“然侄女毕竟已下了界,又承了幽冥司的冥主一个大情,保住了陈贵人的肉身,就这么放手作罢,不将这个恩报了,总觉得吃亏得很,苦想了两日,”她顿了顿道:“侄女只得在自己身上下两生咒。受法术的束缚,白日里必得依照陈贵人生前的性子做出爱慕帝君的形容,太阳下山方能解脱。却不想陈贵人生前是这样的性情,每每入夜回顾一番白日的形容,侄女都觉得痛苦万分,委实太丢人了。”
我违心道:“你不用如此介怀,也没有多么丢人。”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,我问她:“你自化了陈贵人报恩以来,可有叫东华占了便宜?”
她愣了一愣,摇头道:“先前陈贵人便不是多得宠的。我借了她肉身后额间胎记长出来,被一个混账真人判做妖花,帝君虽没将我打入冷宫去,却再没到菡萏院来了。”
我讶然道:“那你每日做些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姿态,却有什么意思?”
她郑重道:“须知真心爱一个人,是件很需要敬业精神的事,万不能当着别人的面爱,背着别人的面就不爱了。”
我打了个呵欠。
见今凤九的这个光景,倒还叫人放心。若她能顺顺利利地自己将这个恩报了,不用我与他的几个叔叔担着,也并没什么不好。我甚通透在心里过了一遭,正预备让油水滴答的凤九回去将自己洗刷洗刷睡了,平地里,却刮了阵瑞气腾腾的风。
这紫竹苑想来是个福地。
今夜,想来是个吉时。
折颜在半空里显了形,神色竟有些疲惫。苍天大地,这是多么难得一见的情景。该不会是他又做了什么,将四哥惹着了罢。
我不动声色喝了口茶。
他果然道:“丫头,真真这些天有来找你么?”
那声真真生生将凤九激得一抖,听了这么多年,小丫头竟还没有习惯,真是可怜。
我摇头道:“四哥不是去西山寻他的坐骑毕方鸟了么?”
他尴尬一笑:“前些天回来了。”继而又捂着头道:“他那毕方鸟委实野性难训。”
将将要走时,却又转过来与我道:“有件事忘了同你说,你去东海赴宴的*二日,天君的孙子夜华来桃林找过我,同我打听三**前你的旧事。”
我惊诧道:“啊?”
他皱了皱眉道:“我告知他五百多年前你生了场大病,睡了两百多年才醒过来,他也没再问什么便走了,丫头,你同他的这桩婚事不会是又要黄了吧?”
五百多年前同擎苍的那场恶战自是不能同外人道,毕竟青丘与擎苍并没什么冤仇,青丘的上神去拿擎苍有些说不过去。
我沉吟了会儿答他:“应该不会吧,并未见着夜华有要退婚的形容。”
他点头道:“那就好。”侧身对凤九说了句:“真真很想着你的厨艺,什么时候得空便来桃林一趟吧。”凤九正要答话,他又道:“你身上这个两生咒下得不错。”匆匆便走了。